第一百六十九章 俱芦说客(3/3)


中容自认自己脾气不好,但对半半从来都是十二分的耐心,唯独这一次,他觉得忍无可忍。

半半眼眶湿润,却也是一字一句道:“父皇,他叫祝渊,不叫那个小子。您总是这样,伤害牵挂你的人。”

“孤不过是想将你干娘留在身边,究竟何错之有?为何人人俱对孤口诛笔伐,好似孤真就那么十恶不赦?”

“父皇在干娘最脆弱的时候,非但没有拉她一把,反而把她踩在脚下。男人对女人最大的伤害,莫过于此。干娘如果过去对父皇仍有愧疚,那么现在就只剩下冷漠了。”半半身为拆台王,到底还是没有令人失望,振振有词道,“父皇以为用权力、用手段能挽回干娘,其实您在干娘心里,早就出局了。”

一语既出,震惊四座。

中容扬手要打,半半却越说越兴起,越说越离谱,越说越戳中要害,全然不顾及中容的颜面,直直将满腹委屈一股脑儿地倾倒了出来,理直气壮道:“父皇所为,与山越无异。燧皇甘为一人枉顾性命,视三千弱水如无物,此乃真丈夫也。我是干娘,我也不会选父皇。”

中容此前最不屑与公子琰相提并论,如今却最恨与之同年而校。同为帝王将相,最可怕的不是对手,而是不能成为对手。

他终究后知后觉,然为时晚矣。

一场宴席,久别重逢,谁知酒到半途,半半竟是哭着走的。

后来,长思无论如何劝慰,如何安抚,半半也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长思温言道:“你难得回来一趟,可别糟蹋了自己。”

半半许是突然开窍,许是闻到了一桌好菜,顿觉母妃所言甚是,拿起筷子开吃。大快朵颐之际,她忽然又回想起中容的嘴脸,于是放声大哭,毫不怜惜那包了一嘴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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