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三归云观中师父教徒 登云楼内外客寻仇(2/3)

众小子一起行礼。

“无碍。”玄逸丝毫不介意。

裘衹盯了一眼板条儿:“你嫌亭子倒塌不够早吗!”

裴襄笑答:“不是我,要怪就怪这场雪!”转对禅师说:“没看出来呀,这座亭子竟然是全金丝楠木造的,连盖顶都是,够奢侈,够档次!奈何椽檩望板浸水糟朽,遇寒鼓胀,再不及时修缮那就太可惜了。”

玄逸:“贫僧亦有此意,稍后让行者带话给齐老就是。”

裴襄回头扫一眼:“牌匾也该重刻了。”

玄逸顺他眼光看过去,见那版面除了边角朽烂,还处处裂开,于是点头:“确实。——不过,这观云阁叫了上百年,亦该换一换!”

诸少年这时放松起来,闻说,不待裴襄答话,就七嘴八舌喊开了:“叫闻涛阁如何?”“叫望远阁吧!”“朔风亭好听!”“不如叫登天阁,上楼如登天,登高看景!”“那还不如不改!”

玄逸莞尔,问裴襄:“裴小施主又有何想法?”

“有!”裴襄想了想,有感而发,于是回答:“如果有必要改个名字,那就叫怀乡亭吧。”他回身冲着大家伙儿说:“我们在场兄弟无论谁,将来离开有多远,一定不要忘记了:南阳郡,她是你我、名副其实的第二故乡!”

裴襄与小子们都已经下峰离开,裘行者却还愣怔着没动窝儿,禅师催促:“徒儿你还不离去吗?”

裘衹回过神儿,发问:“导师,那小子刚才可是脱口说“南阳郡是他第二故乡”!他不是诞生于此地?那他第一故乡又是哪个?——我得下去问问他!”

禅师焉会错过方才话意!闻言,沉吟片刻,摇头:“问津未必可得。缘来缘去,不可强求,就让时间给出答案吧!——阿弥陀佛!”

离正午还早,裴襄背着手,独自晃悠悠走出庄门,抬头见到不远处坡道边,数名亲卫围成一圈,朱令翔正在中间训斥下属:“……人家叫牵一头猪就牵回一头猪,我说你俩跟猪拜把子得了。早知道这样不如我亲自下去!走之前我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要猪和羊成双,一年里也就这个年关能开一回大荤,奶奶地全被你们搞砸了!”

裴襄经过身边时,令翔扭头看过来,脸色儿不大好。裴襄摆摆手:“你们接着忙,我到镇子酒楼去吃午饭。”说完噔噔噔跑走。

跨进门槛,堂中没看到豹子或新进跑堂伙计金宝儿,只见角落靠窗户位置上坐着二长一幼,显是一家三口在闷头用餐,眼角都不瞄他一下,桌子上菜式简单。后院子里有人争吵,声音通过穿堂过道传过来,裴襄径直走进去,原来是言铁和卡图斯各领一名跟班儿在此,二人起了争执,豹子牵着两头肥羊,跟金宝儿立于一旁,见裴襄来,豹子呼延圭冲其耸耸肩。裴襄:“怎么了这是,今天是争吵节吗,山上山下都不消停?”

二人住嘴,都不言语,豹子搭话:“裴少是这样,羊只有两只,虎营和豹营各一,大小差四斤半,两队都想捡大个儿要,眼下还没谈拢。”

裴襄:“两营各五百人,两只怎能够用,为什么不多买些猪羊回来,差钱儿吗?”

豹子无奈地解答:“时下临近过年,牲畜紧缺,这两头还是夏末时节酒楼从平山堡用老酒换回来,现在这十里八乡恐怕拿金子去都没人肯卖!”

裴襄听完默不吭声,若有所思。卡图斯一拍大腿:“唉,算了,小的也中吧,了胜于无!”冲随从一摆手回身就走,发话:“牵了回去!”

裴襄和呼延圭、拴子返回到前堂,中间饭桌此时新坐了五个汉子,面生得紧,俱着皮袍,毛翻于外,下露刃鞘,眼神却都不怀好意地瞥着角落里的一家三口,背对穿堂中一人拍桌沿儿就要站起,被侧坐的一位戴墨黑头巾的汉子给按下,他冲着这边儿喊道:“伙计劳驾,给上酒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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