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3/16)

村里“内部人”们接下来的安危提心吊胆。倘王文琪经不住酷刑招了,那么鬼子第二次到韩王村去抓的人,首先必是他韩成贵无疑啊!    一无所获的韩成贵回到村里,对自己悄悄进了县城一次的事守口如瓶,没跟任何人说。一无所获,有什么可说的呢?说了,还不是徒增别人的不安和郁闷,所以也就只有自己一人继续受那份不安和郁闷的折磨。    又一天过去了,王文琪没回到村里。    又两天三天四天过去了,王文琪仍没回到村里。    韩成贵带回来的那颗“定心丸”,其镇定的效力渐渐在人们心里消化掉了,失效了。人心于是起了变化,替王文琪的担心快没了,一部分一部分地转变成对他这个人的猜疑了。猜疑既生,则是越猜疑点越多。是啊,他在日本十来年,说是求学,谁知他究竟在日本成了什么人啊!他被押到炮楼里去,那对别人是九死一生之事,为什么他就能安然无恙地离开呢?他说他跟藤野那厮只不过说了些什么什么,可究竟说的是什么,别人也没法搞清楚啊!为什么藤野信任他?仅仅因为他在日本待过,日语说得好吗?为什么此次被鬼子客客气气地“请”到县城去那么多天,连点儿关于他的消息都没从县城里传出过?    一种惶惶不安的气氛已在村里蔓延,全村笼罩在不祥之中。许多人预料某一天鬼子会突然扑入村子,王文琪自然也跟回来了,狐假虎威地带领鬼子抓这个抓那个……    连韩成贵也是如此了。    然而孩子们心里却只有为他们的老师担心,没有什么猜疑。孩子毕竟是孩子,不谙大人们因被伪装蒙蔽所历的危险,也不谙暴力四伏血腥遍地之年代大人心的复杂和叵测。他们白天经常聚在村口张望,有的还爬上树,久待在树上眺望,想要望到老师回村的身影。    第六天晌午,孩子们慌慌张张地跑进村向大人们报信——又有鬼子们的几辆摩托向本村驶来了!    韩成贵就挨家挨户告诫“内部人”们紧急隐蔽。向村外跑是来不及了。一眼能望到几里地外的平原野地上,跑也没处跑藏也没处藏啊。说隐蔽,其实也就是猫在自家屋里或附近挖的秘洞里而已。    韩成贵自己刚刚猫起来,鬼子的摩托队已进了村。他们和来“请”走王文琪时一样,一直将摩托开至王家院落外。藤野仍在鬼子兵之中,也仍坐在摩托车车斗里,王文琪坐在另一辆摩托车的车斗里。该紧急隐蔽的隐蔽起来了。一时没顾上东躲西藏的,或自认为不至于被怀疑是危险抗日分子的,见鬼子们的来势并无搜捕的架势,而且来的不多,便陆续壮着胆子跟到了王家院落前,一个紧挨一个站成一堆远远观望。他们那么做,是出于一种安全感的促使。好比非洲大草原上食草类动物的种群,当狮豹出现都本能地聚拢那样。事实上那也是明智之举,因为如果一户户被堵在家里,面临的危险更大,被杀害的几率也更高。    他们看到,藤野先下了车斗,然后以特绅士的手势将王文琪请下了车斗。再后,啪地双腿并拢,对王文琪敬了一个极标准的军礼,一转身旁若无人地又上了车斗。而摩托车一辆紧跟一辆调转车头,片刻未停地离开了。    王家门楼歪斜,台阶坍塌的院落前,于是只留下了孤单单的王文琪一人。    村人们远远望着他。    他也不知所措地望着村人们。    村人们都不敢上前跟他说话了。    孩子们也从各家聚拢来了,也远远地呆望着他,不敢上前和他说话了。    他右手缓缓举了起来,分明是在向大家打招呼。    大人孩子,没有一个也举手向他打招呼的。    他那只举起来的手,在空中僵了片刻,缓缓地垂下了,仿佛被看不见的绳索往下拽,仿佛不情愿垂下,却又扛不过那看不见的绳索往下拽的力道。    他一转身快步进入院落里去了。    大人孩子一个个满腹狐疑地散了。    不一会儿,韩成贵也进入了王家的院落,脚步轻轻地走到王文琪住的那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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