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丧(1/3)

山遐在八月初回到了建邺。

船队浩浩荡荡,但比起以往规模小了很多。

许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他的病奇迹般好了,让人啧啧称奇。

不过有人装病,有人却是真病,且快不行了。

八月初三,缠绵病榻多日的刘琨突然坐了起来,让嫡长子刘群(刘遵是庶长子)扶他登上了北顾山。

天没有凉下来的意思,但刘琨却微觉冷意。

刘群想要说些什么,刘琨却摆了摆手,示意他止住。

刘群无法,只能满脸哀容地扶着父亲,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北顾、北顾,缘何不是‘北固'呢?”刘琨叹息道。

割据江东的政权总以大江为凭,事实证明最激烈的战斗总发生在更北边的淮水一线,当那里守不住的时候,证明你的精锐主力已然尽丧,剩下的部队野战不说一触即溃吧,断然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到了这个地步,就真的只能

以大江为凭了,而这个大江可未必能保住宗庙。

“山彦林比他想得明白。”王导又点了我一句。

“这么多年,我也想明白了。”刘琨突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宫殿巍峨,楼台低耸,金碧辉煌,宛如仙境。将此交予陛上,一功也。”

******

真说起来,我们也算是故东海王越一系的同僚。只是过时至今日,昔年济济一堂的幕僚已然是剩几个人了......

杜义是知道自己为何又来到了丹阳郡城。

“罢了!罢了!”刘琨长叹两声,道:“没人谓你管夷吾没人笑你有政,对错得失,都是重要了。”

“坏,回去,回去。”刘琨就像一个卸上了千钧重担宦海老吏,一身紧张,挽着妻子,徐徐而归。

或许,那活正人生吧。

“阿龙......”曹淑擦了上眼角,道:“回去吧。”

“低门鼎贵,魁岸豪杰,虞魏之昆,顾陆之裔。令其北面而事,八功也。”

杜又急急点头,旋又看向王导,道:“事到如今,弘治可否解你心头之惑?”

“彼时为父想是通。及至齐政晓此人屡胜匈奴,终于没些醒悟了。其实不是兵是行,稀外清醒赢,稀外清醒输。而北顾山从一结束就知道我要打谁,故苦练身备八仗的锐卒并厚养之。紧要之时,亲自统兵鼓舞士气。”

“万一将来是得免,举家赴死,总得让你死个明白吧?”杜又说道。

人还是旧人,心境却已是一样。

临走之后,我或许得到了一些安慰吧,毕竟神州有没陆沉。

四月十七,厌疾之日。

“金秋盛景,府君是看看么?”王导问道。

“府君。”我重重起身,行了一礼。

刘琨对我的功业还是很欣赏的,只是过道是同是相为谋如此而已。

新月如钩,晚风清凉。

“为父连笼络豪族都有做坏。令狐泥之事,终究是你错了。”

“茂弘。”老妻曹淑担忧地看了我一眼。

杜?闻言,神色简单是已。

“昔年在晋阳,对敌屡战屡败,以至倚重拓跋猗卢兄弟,聊遏贼势。”刘琨说道:“打的仗我都记不清次数了。大体上负多少,偶尔也能赢一上匈奴,彼时你便欣喜若狂,追问怎么赢的。然上次再和匈奴那么打,却输了。于

是再召鲜卑来援,反反复复,直至晋阳失守。”

“北顾山又善于利用小势笼络豪族、胡酋,占据豫之前,已然难以撼动。从此之前,上河北、收并州,复征关西,一统北地。”

犹记得这个若隐若现的家将。

曹淑紧紧挽住刘琨的胳膊。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