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鬼面武士疑为燕王从属(3/4)
幸啊。”
“我倒不这么认为,”一位挺拔明朗,目光沉静坚定的学者起身否定道,“庄周所著《人间世》,借仲尼之口意在表达对’强以仁义绳墨之言术暴人之前’的否定。为何如此?他认为他所处的人间世仅免刑焉,他厌倦暴君强权。仲尼为何阻止颜子渊去卫国,他不过是在警醒他的学生,自己尚未立稳,哪有余暇纠正卫君的行为。”
妙弋坐在屏风后的长桌前,听得津津有味,她轻喃细语地道:“古之至人,先存诸己而后存诸人。所存于己者未定,何暇至于暴人之所行。”
老先生的讲坛与妙弋的长桌仅一扇屏风之隔,他微微侧目,显然已听闻屏风后的响动,知晓他唯一的女学生又如期而至。
俞文辩道:“柳岸兄此番言论不单是反驳我和思源,依我看你比颜子渊高明,恐怕就连庄周都不在你眼里吧。”
柳岸含笑摇首道:“俞文兄何出此言,颜子渊是孔子最倚重的学生,他为传播孔子的儒学积劳殒命,这样的师生情谊我很是钦羡。庄周奉行无用才是大用,天下追随者众,只是,我辈聚在此处听镜海先生讲学,难道不是为增长学识,将来搏一个功名么,何以一味消极避世,君主如若本性残暴,更待仁人志士前仆后继为民请命。”
镜海先生朗声笑着道:“诸位,可按旧例将自己的言论写于纸上,一炷香过后,交与老夫。”
众儒士纷纷开始铺纸,研墨,冥思苦想起来。屏风后的妙弋亦提笔开始疾书。
午后的日光慵懒地洒在书院的白墙黑瓦上,南向镜海先生的草堂中,藤椅竹塌,满室书卷,梳双髻的小童正在桌案旁烹茶,书案上则空出一方摆着茶壶,茶盏及诸多茶具。镜海先生爽朗地引妙弋入座,在她面前放了一盏香茶,口中吟道:“野泉烟火白云间,坐饮香茶爱此山。妙弋,品品老夫的新茶。”
妙弋呷了一口,赞不绝口道:“世间的好茶都在应天,应天的好茶却在阅文书院。师伯,您老好口福。”
镜海先生捋须笑道:“老夫平生一大乐事便是坐酌泠泠水,看煎瑟瑟尘。对了,你师父前些日子还给我寄来几件六安州的片茶,一会儿给你装上一包带回去慢慢品味。”
“那妙弋先谢过师伯了。”她捧起茶盏将香茗饮下,小童娴熟地拿起茶舀为她添上。“师伯,妙弋有一事请教。”
“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吗?”镜海先生问。
“历史上称得上残暴的君主,最大的共通点便是嗜杀成性,他们对待罪臣的手段也是无所不用其极。我朝开国未久,便屡有朝臣获罪问斩,说句不当说的,那些罗列出的罪行明明是罪不至死的,现今竟有连坐之罪,年纪尚幼的孩子也会被下狱,他们孱弱无助,如何熬得了太久,有许多病死狱中,实在可悲。”妙弋黯然地道。
镜海先生面色凝重,他道:“老夫虽偏安山中,却也有耳闻,方才讲堂上大谈庄周避世之道的俞文和思源两位儒士对朝廷此番动作也是极为愤慨,奈何儒士们尚年青,还未入仕,便是连句谏言也递不到庙堂之上。不过,听闻当今太子殿下宅心仁厚,是位仁义的储君,江山不会一直充满血色。”
书院讲堂上,儒士们早散去大半,余下的也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谈天论地,柳岸也不与他们扎堆,他将一排排的桌椅对齐摆正,模样甚是投入。带他整理完讲堂内,兀自盯着师座后的屏风愣怔了一刻。书院里早在盛传,屏风后时常会有一位身份贵重的公子来旁听,他极有可能成为镜海先生入室弟子,柳岸自恃才高,他仰慕镜海先生已久,早就想做先生的入室大弟子。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看到屏风后那位神秘公子留下的文章,通篇辞藻之精妙,见地之高远,令他自叹弗如。他便悄悄将那篇文章收起珍藏。这次,他又鬼使神差绕到屏风后,书案上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